【最汤记同人】长安居（二十四）
“小五，你真是什么东西都想捡啊。”
花喃生前曾经这样感叹。
抱怨的源头是他小时候抓的天牛、蛐蛐、蚱蜢……装在矿泉水瓶子里，上面还“细心”地做了一个气孔。然而他经常低估昆虫的求生欲和气孔的围度，导致虫子们经常越狱。
“你的虫子爬到饭桌上了悟净！”悟空大叫，“肉包子保卫战，开始！”
“这也算是……呃，怎么说来的，放生？”小五辩解。
“住口！”三藏挥舞着拖鞋啪地打向餐桌。
“啊啊啊你这也算是当过和尚的人嘛老头子？！”
“这是超度！”
“这回抓的是什么？”
“蝲蝲蛄。”
“就是蝼蛄对吧。要不要教他读一部《春秋》？”
天蓬微笑着建议。卷帘看着天蓬笑。大作家那些曲折的用典和冷笑话，第一个发笑的总是卷帘。笑的同时，还会眼睛亮亮地看着他。
然后出来救场的就是自己。
不论是搭救虫子，搭救小五，还是搭救大家的食欲……
本能地在做这些事情吗？还是有计划地想要服更多的劳役？
自己也说不清。
有时自己吃早饭很晚，而悟空上学前吃掉了所有的存粮储备。小五就会去门口早点摊买点吃的，再折回家。
“你还没吃啊？猴子买了又吃不下——带到学校麻烦死了——给你。”
“多谢。”
周末去超市采购。小五晃晃荡荡地跟上来。三藏跟着吼：“带上猴子！养他千日用他一时，在家也是闲得要拆房子。”
“好啦好啦老爷子。”
和悟空打闹的时候，他从来不忘去帮忙拎那些沉的东西。
有一次倒了一杯水想喝，结果又太烫。转身忙别的去了。小五默默坐过去，拿了另一个杯子，把开水折了几个来回。
有点傻气。
然而最傻的一次，是花喃去世后几个月的一个雨夜。那天，没带伞出门，不声不响地在大雨里走了很久很久。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的时候，两个人都像落汤鸡一般。
天蓬在场的时候又会说冷笑话了吧：今日上寿两只鸡，堂上坐着阎婆惜……
卷帘又会非常无聊地笑出来吧。
我停住了脚步，不由自主地回身。
“回去，该感冒了。”
小五只是抿紧了嘴唇不开口。
“明天你有考试。”
回应只有沉默。
“好啦，我回去。”
“谁理你啊。”
“……诶？”
“谁管你回去不回去……哪怕哭……你哭我也不会理你的。”
我抬起手，摸了摸他湿漉漉的红发。
“真是的……出来跟着我，你好歹拿把伞啊。”
我微笑起来，笑得苦极了。
那个雨夜过去了多久？
不记得了，太多重重叠叠的日子。好像千篇一律，又好像发生了许许多多事情。正经说起来，就是流水账。
一起去超市购物。指挥他和悟空清扫浴室。做天妇罗等等炸物的时候他总是偷吃，而后主动洗碗将功赎罪。辅导他的物理作业。
“你有没有认真在听啊？”
“哦。”他心不在焉地应一声，把目光收回来，不再望着自己。
看久了谁都会觉得有点心慌。
出租车上……
他就那样直接吻上来。
纵然这样琐碎的日记，也终于记不下去了。
小八合上自己那个勉强装钉在一起的旧本子，默然出了一会儿神。因为三藏住院，大家或者陪在医院，或者在外上学上班，家里没有什么人。
此时是上午十一点钟。浴室暂时停业，家务已经做完，午饭不用考虑，晚饭筹备尚早。好像除了想想自己的事，没有任何借口可以分心。但翻看日记显然是最为自作自受。不知不觉记了太多小五的日常。即使不再写日记……
就会遗忘了吗？
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记得，还是想要忘怀。还是只要记得，即使不再拥有，也没有关系。
“就知道你没吃饭。”
一个声音在他背后说。
小八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身。
“你……你吓死我了！”
“你还真容易被人绕到背后去啊。在厨房里的时候……”
“你每次偷吃炸丸子我都知道，懒得说破而已。从医院回来的？还是从学校跑回来的？”
小五挑起眉毛，企图露出嬉皮笑脸的神情然而不大成功。
“卷饼。你吃点吧。天天看着你，早饭对付，晚饭赶落。午饭我平时看不见，果然，你不是糊弄，就是省了。”
他越说表情越黯然，再也笑不动了。
“你换个人吧。”小八忽然说。
“……哈？”
“你换个人吧。”
“……不。”
小五忽然间走上前去，稍微低下头一些，额头抵住小八的前额。
“我不。这事儿还能随便换人啊？”
小八头侧了侧，但没有真正躲开。这样的距离看过去，对方是有点滑稽的变形的。高鼻梁像是分水岭，一边一个外星人一样的大眼睛，那么眼巴巴地看着自己。但他也笑不出来。
“如果有办法，我一定不喜欢你。”
小五拨开一绺挡住小八前额的头发。
“我也喜欢你。”
都不好意思打出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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