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最游记同人】你往何处去（八戒篇）之八 End
夜风轰响，树影乱舞。雨如天空射下排排银箭。
我飞快地跑着。
回忆就像是团在一起的旧地图，我仔细铺开它，压平每道褶皱。
对这小镇我并非一无所知。我作为逃犯的时候，不可避免地要熟悉这里的藏身之处，和一些见不得光的家伙打交道。我曾以为再也无需启用这些经验，也怕从前的影子再度让我变成罪人。
但现在我什么都顾不上了。
会遇到什么危险，会有什么后果，哪怕是我的手再度沾染上血，我都顾不上了。我只想看到贸然离开的他。这之后，我全无计划。
那本诗集中说：出击和倒毙都是同一生命。
我再度把我的命放在天平上了。
“……你啊，只是长了一张谋士的脸而已吧。”
我莫名想起这么一句评价，完全忘了这是那儿来的印象。啊是啊我就是这种人，貌似冷静骨子里是个不计后果的赌徒，输也甘心情愿热血沸腾。
——你有意见吗？
“你那个超拽的样子是什么意思？”后来悟净这样问我。
“我是想，这种天气，尸体扔出去会腐烂得很快吧。”
“我可没有拜托你来救我啊！”
“啊，对对。”
“切……”
我当然没有说实话，他也清楚得很。
凌晨两点半我才找到他，在一处废弃的仓库里。一群妖怪围着他，其中一个用枪指着他的头。那时我才明白一路上驱动我的力量究竟是什么。
我还从来没这么生气过。不是对那些杀人行凶的妖怪，是对那个躺在地上等死的傻瓜。你的命就打算这么丢了，丢在这里啊。你想得倒简单。
“什么人！”
我听到喝问，就举起打倒门口守卫夺来的两把雨伞。
“我是来送伞的。”
他扬起头，呆住了。我看着他这模样，觉得……更生气了。
“真没想到能傻到这个地步！”
“你说啥？”他吼道，挣扎着想站起来。这时候想要挣扎了吗？太晚了。你给我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。
我摸上耳扣，冲他微微一笑。他那双红色的眸子果然要多明显有多明显。
“我说你——”
“没办法啊，不杀人真的很难吧。”
耳扣落在地上，本是细微的叮叮声，听起来却格外清脆。我身上绿色花纹蜿蜒开来。风声四起，卷起我湿透的衣襟，裹挟身周的喧嚣。
他定定地注视着我，仿佛屏住了呼吸。
直到所有危险都解除，他还是等了一会儿才开口。
“喂。你打算什么时候解开我？”
“啊……等一下，还差最后一个。”我扣上第二枚耳扣，再接再厉弯腰寻找。
“就说你别耍帅地随手乱扔！”
“你有立场说我吗日常乱扔烟头的是谁？”
“……行行给我解开我帮你找。”
“哎呀。”我揭开角落一块雨布，“这不是三藏说的那个案子，失窃的佛像吗？说到底我们还是误打误撞完成了委托呀。”
“啧。”他超不爽地回应。
“托你的福。”我这才看向他。他目光闪动了一下，向我伸出捆着的手腕。骨节处有勒痕和淤青，眉骨和嘴唇也破了，渗着丝丝的血痕。他看我打量伤势，咧开一侧嘴角：“哪门子的福分啊这是。”
“既然明知有危险，你又为什么来呢？”
“……”他再度别开脸。我看着他耳朵边缘一点点红了起来，含糊地说了什么理由。我没听清，但那也不重要了。
回去时天快亮了，雨已经停了。我站在屋门口，摸了摸衣兜。
“你带钥匙了没。”
“没。你也——？”
“好吧。反正修门我已经轻车熟路了。”
我干脆地一脚踹开了门。他吹了声口哨，摇摇晃晃跟了进去，重重地坐在桌边，摸索口袋里的香烟。
“这什么？”他推推桌面上的借阅证。
“没什么，那天去还书了。”
“哦。”
“忘了再借，这下又没书看啦。啊，明天去找三藏报销费用，顺便把那本红楼梦借回来好了。”
“……什么梦啊那究竟是？”
“说有个神仙投胎到凡间，遇到他在天界的恋人。”
他眯起眼睛。
“嘿～还有这种事？”
我微笑起来。
“谁知道呢……或许有吧。”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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